1重生试剑山林清烛在一片灼痛中睁开眼时,正趴在试剑山的青石坪上。
背上的伤口还在渗血,混着雨水糊在青衫上,像极了十年前她最后看到的颜色。“醒了?
”孙彪的声音带着嘲弄,靴底碾过她散落在地的发,“野丫头,还敢抢破山令吗?
”熟悉的场景让她浑身发冷。这是十年前试剑大会的决赛日,她刚劈开玄铁石,
就被首席长老设计擒住,周砚为护她被打断双腿,夜玄澈的随从惨死在暗室里。而她自己,
被关在试剑山的地牢里,日复一日听着他们用酷刑逼问夜家剑谱的下落,
直到最后被灌入毒药,扔进山涧。原来那些刺骨的寒冷和窒息感,不是幻觉。“怎么不说话?
”孙彪抬脚要踢,却被林清烛猛地抓住脚踝。她抬起头,眼底翻涌着十年积攒的恨意,
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皮肉里。“放开!”孙彪疼得大叫,另一只脚狠狠踹向她的胸口。
林清烛却像感觉不到痛,借着他踹来的力道顺势一滚,避开要害的同时,
指尖在他膝盖弯狠狠一按。孙彪“哎哟”一声跪倒在地,她已踉跄着站起,
反手抽出腰间的剑——还是那柄缠着素布的剑,此刻在雨里泛着冷光。“你敢弑师?
”首席长老从暗室走出,手里把玩着那枚破山令,“柳长风知道了,定会废了你。
”林清烛笑了,笑声在雨里发颤。她怎么忘了,这些人最擅长拿柳老压她。
上一世她就是信了这话,才处处束手束脚,连累了所有想护她的人。“柳老说过,
”她缓缓抬手,素布滑落,剑光映着她眼底的决绝,“该杀的人,不用犹豫。”话音未落,
她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。这一次,她不再留劲,不再想着卸力,
只将十年地牢里刻进骨血的恨意,全灌注在剑尖。首席长老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狠戾,
仓促间举剑相迎,却被她一剑挑飞令牌,再一剑刺穿手腕。“啊——”长老惨叫着后退,
看着自己汩汩流血的手腕,满眼不敢置信。孙彪趁机从地上爬起,举剑劈向她后心。
林清烛仿佛背后长了眼,侧身避开的同时,剑柄后撞,正磕在他的鼻梁上。
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孙彪捂着鼻子倒在泥里,鲜血从指缝间淌出来。雨还在下,
打湿了她的发,顺着下颌滴落。林清烛站在青石坪中央,剑上的血混着雨水往下淌,
滴在玄铁石的裂缝里,像极了上一世周砚为她流的血。“周砚呢?”她声音很冷。
“在……在暗室里。”一个黑衣人哆哆嗦嗦地指向石壁后。林清烛提着剑走进暗室时,
周砚正被绑在石柱上,嘴里塞着布团。看到她浑身是血的样子,他眼里瞬间蓄满了泪。
“别怕,我来晚了。”林清烛解开绳索,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裹在他身上。
上一世她就是在这里,看着周砚被打断双腿,却只能哭喊着求饶。“林姑娘,
他们……”周砚刚想说什么,就被她按住肩膀。“什么都别问。
”林清烛看着他完好无损的腿,眼眶发烫,“我们先下山。”走出暗室时,雨已经停了。
天边裂开一道光,照亮了试剑山的轮廓。林清烛回头看了眼那面刻着星图的石壁,
忽然想起夜玄澈的随从临终前说的话——“寒潭藏秘,需破山之力”。
上一世她到死都没明白这话的意思,这一世,她一定要找到答案。
2夜家秘闻望剑镇的客栈里,周砚裹着被子坐在床上,看着林清烛在灯下处理伤口。
她背上的伤是被暗室的暗器所伤,虽不深,却密密麻麻,看着触目惊心。“林姑娘,
你到底……”“我是林清烛。”她打断他,声音很轻,“十年前,我本该死在试剑山。
”周砚愣住了。他虽年少,却也听过十年前夜家灭门的旧事,
只是从未想过会和眼前的姑娘扯上关系。“夜家没有灭门。”林清烛蘸着药汁的手指顿了顿,
“至少夜玄澈还活着。”这是她在地牢里听看守闲聊时得知的。当年夜家被围,
夜玄澈带着剑谱从密道逃了出去,从此销声匿迹。试剑山的人抓她,
不过是因为她父亲与夜家交好,他们猜剑谱在林家。“那你这次……”“我要找他。
”林清烛转过身,眼底有光,“我要告诉他,他不是一个人。”周砚看着她坚定的样子,
忽然挺直了背:“我跟你一起去。我爹认识江湖上的人,或许能帮上忙。”林清烛笑了,
这是重生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。上一世她总觉得自己孤身一人,
原来有人一直愿意站在她身边。3寒潭重逢两人一路往北,周砚果然动用了家里的关系,
打探到夜玄澈可能在寒潭附近出现过。寒潭在极北之地,常年冰封,人迹罕至。
“听说寒潭底下有座古墓,”周砚翻着父亲给的地图,“夜公子会不会在那里?
”林清烛指尖划过地图上寒潭的位置,忽然想起那半块拼合的玉佩。玉佩上的山形轮廓,
倒与寒潭周围的山势有些相似。“不管在哪,我们都去看看。”行至寒潭边缘时,已是深冬。
湖面结着厚厚的冰,映着灰蒙蒙的天。岸边的雪地里,留着一串新鲜的脚印,
看尺寸像是男子的。“有人来过。”林清烛蹲下身,指尖拂过脚印边缘,“看深浅,
应该是带着重物。”两人顺着脚印往前走,绕过一处冰崖,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山洞。
洞口挂着冰棱,里面隐隐透出火光。“谁在里面?”林清烛握紧剑柄,低声喝问。
山洞里沉默了片刻,传来一个清冽的男声:“是林姑娘吗?”林清烛浑身一震。这个声音,
她在梦里听过无数次。十年前在林家别院,那个总爱坐在梨花树下看书的少年,
说话就是这个调子。她深吸一口气,拨开冰棱走进山洞。火堆旁坐着个男子,穿着玄色斗篷,
脸上蒙着布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那双眼很漂亮,睫毛很长,看向她时,
带着惊讶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。“夜玄澈?”她声音发颤。男子点了点头,
伸手摘下脸上的布。火光映着他的脸,比记忆中成熟了许多,眉骨更高,下颌线更清晰,
却还是能看出当年的影子。“我等你很久了。”他说。林清烛忽然说不出话来。
所有的委屈、思念、恨意,在看到他的这一刻,都化作了滚烫的泪,顺着脸颊往下淌。
“你……”“我知道试剑山的事了。”夜玄澈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,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,
“当年我爹让我带着剑谱先走,说若有一日林伯父的女儿来找我,便将这玉佩交予她,
让她陪我一起守着秘密。”林清烛也掏出自己的半块玉佩,拼在一起,正好是完整的山形。
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“寒潭底下的古墓,是前朝剑客的藏身处。
”夜玄澈指着洞壁上的刻痕,“里面不仅有剑谱,还有试剑山与前朝余孽勾结的证据。
当年我爹发现了这事,才被他们灭口。”林清烛恍然大悟。原来试剑山抓她,
不仅是为了剑谱,更是怕她知道这桩秘事。“那你这些年……”“一直在找打开古墓的方法。
”夜玄澈的目光落在她的剑上,“传说需要‘破山之力’才能劈开墓门,我猜,
就是你手中的破山令。”林清烛从怀里掏出令牌,放在火光下。令牌上的“破山”二字,
在火光中仿佛活了过来。“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。”夜玄澈却按住她的手,
目光落在她背上的伤口上:“你的伤还没好,先休息几日。”他的指尖很凉,
触到她的皮肤时,却让她觉得很暖。林清烛低下头,看着两人交叠的手,
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午后,少年替她捡起掉落的发簪,指尖也是这样轻轻一碰,
就让她红了脸。“好。”她轻声应着。火堆噼啪作响,映着两人的影子。
周砚很识趣地走到洞口,假装看风景。夜玄澈从包袱里拿出件干净的披风,
披在林清烛肩上:“当年在林家别院,我就说过,等我学有所成,就回来娶你。
”林清烛猛地抬头看他,眼里满是惊讶。“你不记得了?”他笑了,
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,“那年你才八岁,穿着粉色的裙,追着蝴蝶跑,差点掉进湖里,
是我拉住了你。”林清烛当然记得。只是后来夜家出事,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,
便把这段记忆藏了起来。“我记得。”她小声说。“那现在,
你愿意跟我一起守着这个秘密吗?”夜玄澈看着她的眼睛,认真地问。林清烛看着他,
又看了看洞口的周砚,忽然笑了。重生一世,她不再是孤身一人。“我愿意。
”火光映着她的笑,像极了那年林家园子里盛开的梨花。夜玄澈伸手,
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泪,指尖的温度,烫得她心尖发颤。洞外的风雪还在呼啸,
洞内却温暖如春。林清烛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前路还有很多艰险,试剑山的人不会善罢甘休,
古墓里的秘密也未必好揭开。但只要身边有他,有周砚,有那些愿意相信她的人,
她就什么都不怕。因为她手中的剑,不仅是破山的利器,更是守护的力量。而她的心,
早已在重生的那一刻,为值得的人,重新跳动。4破山之力寒潭的冰面在日光下泛着冷光,
像一块被打磨过的巨大玄铁。林清烛攥着破山令站在崖边,看夜玄澈用匕首在冰面上刻画。
他的动作很稳,指尖落处,冰屑簌簌往下掉,很快勾勒出一个丈宽的六边形。
“这是古墓入口的机关锁。”他直起身,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开,“当年我爹说,
需以破山令为钥,再借三分‘顺劲’,才能让冰层下的机括转动。
”林清烛想起柳老教她舀水时说的话——“顺着水势走,才省力气”。
她低头看了眼掌心的破山令,令牌边缘被体温焐得温热,
刻着“破山”二字的纹路里还嵌着点玄铁石的碎屑。“我来试试。”她蹲下身,
将令牌按在冰面中央的凹槽里。令牌刚落定,冰层突然发出“咔嗒”声,
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苏醒。夜玄澈往后退了半步,低声道:“凝神,找冰下的势。
”林清烛深吸一口气,指尖贴着令牌边缘游走。寒气从冰面渗上来,顺着指尖往骨缝里钻,
却让她越发清醒。她能感觉到冰层下有水流在动,
带着一种规律的震颤——那是机械运转的节奏。“找到了。”她轻声说,手腕微旋,
将内力顺着令牌往凹槽里送。不是硬灌,而是像当年挪开巨石那样,留三分劲托着,
借着冰层震颤的反劲轻轻一旋。只听“轰隆”一声闷响,脚下的冰面竟缓缓往下沉,
露出一个黑沉沉的洞口,冷风从里面涌出来,带着铁锈和尘土的气息。
破山林清烛夜玄澈周砚by研四完整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